自从有了外肌肉，王丹已不再使用轮椅，自由四处行走。

  这日，来看画展。这些画都是希望号上的人创作的，因为在站上看不到自然风景，所以无非是一些宠物的写生，又或是一些人物的肖像。

  在一幅肖像画前，王丹停下了脚步，观看了良久，拨打了电话叫汪华前来一同观看。不多时，汪华就来到了王丹身旁。细看这幅画，竟是汪华的肖像，只是与寻常的不同， 汪华身边有很明显的光晕。

  汪华问：“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
  “人体辉光。”

  “你说的是苏联的那个研究？”

  “嗯。”王丹问道：“谁画的这幅画？”

  汪华仔细的看了一下署名，是关仪。“此人，是研究组的人。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。”

  关仪接到了汪华的电话，匆匆来到了画展。见到了二老，心中很是忐忑，自己喜欢画画，而颜料又不是量产的，所费不菲，只为了买颜料，勉强在研究组混日子。

  王丹指着人体辉光，问：“这些是什么？”

  关仪胆怯地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 “那为什么其他肖像里没有？单单汪站的肖像有？”

  “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我见其他人是没有的，单单是汪站身上是有的，所以就画下来了。”

  王丹说：“这叫做人体辉光。按理说用肉眼是观察不了的。”

  缓了缓，又笑着说：“小关你不要太紧张，放松一下。”

  三人找了椅子坐下。王丹点了菊普，汪华和小关都点了咖啡。

  王丹说道：“你的画让我有了一个新的理论假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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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汪话和关仪都很认真地在听。

  王丹继续说：“假设我们的意识并不是存在于脑袋里面，而是由另外一种我们还不认知的能量场构成的，我们的脑袋只是为这种能量场提供能量。”

  汪华调笑说：“这是外行人的假设吗？”

  王丹并没有理会，反问说：“难道你不觉得人的意识比脑袋的结构复杂很多吗？如果人的所有意识都是储存在大脑中，那么每次有意识变化，就需要改变脑细胞，细胞变化的速度是远远赶不上意识的啊。再者，脑细胞的数量也远远比不上人的想法多。所以说人的意识是存在于人的脑袋中的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。我认为人的意识是另外的一种存在，极可能是一种我们未知的能量场，一种极其精密灵动的能量场。”

  汪华没有反驳。

  王丹说：“我们暂先把这种未知的场叫做意识场吧。可以肯定这种场并不在我们可观察的光线范围内。那么我们可以进一步的假设：老汪的意识场比一般人的要强很多，而小关的视觉器官可以观察到超出我们正常人范围的光线。”

  关仪频频点头。

  汪华说：“不无可能。”

  王丹说：“这个研究方向，有可能帮助我们解开意识之迷。”

  汪华笑道：“研究组又有新的研究方向了。”研究组一直都着力于研究基因方面和空间跳跃的工作。转头对关仪说：“小关，以后这块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 “诚惶诚恐。”关仪低头应道。

  王丹笑着点点头。

  自从有了外肌肉之后，王丹就如正常人一样活动。除了洗澡之外，基本上都穿着外肌肉。有时为了省功夫，便没有洗澡，也有时是真的忘记了。身上常发出难闻的老人味。周大同加快了外肌肉穿着器的设计，很快就在王丹的浴室中安装好了，还设定好了闹钟，提醒每天要洗澡。

  新的浴室真的很方便。开启时，内里是失重状态，即使是全瘫痪的人也可以漂浮在里面。里面有若干机器臂，以固定使用者。在帮助使用者脱去外肌肉后，会用激光，剪去所有的体毛。体毛清除干净后，会有一个喷头和一个吸头配合着工作，喷头会喷出体温的水来冲刷人体表皮，水会马上被吸头吸走，以确保水滴在失重的环境下不会误入使用者的肺部。在清洁工序完成后，机器臂会帮忙穿上干净的外肌肉。全程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。

  王丹洗完澡后，戴上了隐形眼镜。戴眼镜的过程也是全自动的，不用自己触碰眼镜和眼睛。隐形眼镜除了有纠正近视和散光的常规功能外，还有显示屏功能，眼镜是和手机配对使用的。王丹拿出手机，打开调节眼镜的界面。视线中出现了两个小金字塔，因为戴眼镜时，配戴角度是随机的，需要进一步校准。通过旋转手机的按键，使左右两眼的金字塔也对应旋转，直至左右两个金字塔重叠在一起，在脑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立体的金字塔后，调节才成功完成。这种眼部投影技术在多年前已经发明了，很多人都选择植入体内，就如手机一样，植入在口腔和耳腔，融入成生活的一部分。但王丹比较抗拒入侵式治疗，所以没有植入，宁愿每次使用时费些时间准备。

  眼中弹出了一条短信，是汪华的，说正在过来的路上。王丹穿好了衣裤，看了一下电视新闻。今天的头条是京剧团的首演。出人意料的是，在茫茫的太空生活中，京剧这种传统艺术形式竟然被保留了下来。站上成立了京剧团，而且还搞得有模有样。今晚是剧团的首演，汪华就是来接王丹一同去观看。

  汪华进了门，一同看完了新闻。二人出门上了专车，很多车辆都是往剧场方向，估计都是去看首演的。旁边一辆车上的人打招呼道：“汪站，王站，您们好。”

  汪华回道：“你好。”

  王丹细看时，认不出是谁，眼镜上显示着备注：公安组副组长涂子都。王丹笑着点头回道：“你好啊，涂组长。”工作时称职务。

  来到剧场，在贵宾的位置坐下，旁边早已坐着一人。那人见了二老连忙打招呼。王丹回礼说：“你好，周组长。”

  大同有些错愕，与汪华交换了一下眼神，仿佛在问，失忆又严重了吗？汪华的回复是肯定的。

  王丹并不懂京戏，幸而眼镜上有提词，大概也知道剧中的故事。

  过场时，王丹问汪华：“那个灵场的研究进行得怎样了？”

  大同接口答道：“灵场的研究开展得很慢。毕竟是一个空白的领域。之前苏联和日本的数据又太少。昨天小关才成功复制出人体辉光的拍照技术。”

  “嗯，很好，很好。”王丹频频点头。

  2299年初，王丹终于陷入了全昏迷状态。

  汪华站在病床前，回想着现丹之前对他说的话，这样的人生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。正想伸手去按下停止维生机的按钮时，大同安慰说：“老王也已经很累了。我们算了罢。”

  汪华又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还是再观察观察吧。”